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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藩:参与纽约世贸大楼设计的惟一华人
发表时间:2008/12/25 15:05:00    浏览量:2475次    作者:    来源:

  2001年9月11日,美国纽约的地标建筑,110层411米高的世界贸易中心大楼受到了国际恐怖组织的袭击而倒塌!该大楼1966年开工,历时7年,1973年竣工。大楼由5位建筑师设计,其中唯一的一个中国人就是乐清人王昭藩。他是著名的旅居台湾的建筑师和书画家。

  王昭藩1931年出生,原籍乐成镇南岸村。南宋状元王十朋是其直系祖先。祖父王海候,是独子,务农,育4子3女。王昭藩父亲王益滔,早年曾留学日本东京帝国大学,毕业后回国任北平大学农业系主任,还在广西大学、中山大学、英士大学、福建大学农学院任教并担任院务。1946年,王益滔受邀任台湾大学农学院院长,是著名的农经专家,在台湾被称为“农业宗师”,享年100岁。

  王昭藩出生在杭州。其父在杭州政治专科学校及英士大学任职。1931年移居北京,其父任教于北京大学农学校。1937年,抗战开始,王昭藩一家从北京迁回乐清南岸村。幼年的他在南岸小学、乐成小学(现实验小学)读书。日寇南侵时,随父避难迁移到泰顺司前的英士大学。抗战胜利后,返回乐清。其时,曾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的伯父王亦文(曾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回国后一直从事中等教育工作)在永嘉楠溪渠口济时中学任职,昭藩和三哥昭和便在济时中学读初一与高一。1946年春,伯父调回乐清任乐成中学(现乐清中学)校长,兄弟俩再返乐清读书。下半年,昭藩随父赴台湾求学。

  1956年,王昭藩从台南成功大学建筑系毕业。翌年,通过考试获得建筑师资格,并在一美国工程公司担任建筑师,且自办一建筑事务所。学业扎实的王昭藩在工作中很快就显露出非凡才华。1958年,高雄市议会兴建议事大楼,时任议长的黄载德打破传统,倡导面向社会公开征集设计图纸。对这一新生事物,王昭藩打心眼里拥护,就利用业余时间精心绘制了设计图参加竞争。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设计以“亚”字形的立面,“为民喉舌,平易近人”的创意名列第一,夺得了设计监造权,王昭藩一下子引起了台湾建筑界的关注。1961年到1963年,他成功设计了“总统府”警卫营区、“国防部”鼎兴营区眷区、宜兰地方法院办公大楼及宿舍楼等建筑。

  为了不断提高自己的建筑设计造诣,1964年,王昭藩赴美国克兰布鲁克艺术学院深造,1966年取得硕士学位。也就是在这里学习时,王昭藩的设计作品引起了在学院附近开办建筑事务所的日本籍著名建筑师山崎实的注意,特别是他的毕业作品“螺旋形城市”设计图,更是深得山崎实先生的赏识,毕业后就把他延揽到自己的事务所里。也就是在这里,王昭藩获得了参与纽约世贸大楼设计的机会。当时,山崎实先生是主设计师,需要5个设计助手,王昭藩被有幸选中,其他4人分别来自日本、德国、意大利和美国。

  在大楼的设计过程中,王昭藩参与了所有楼层的模型制作和两座大楼的整体设计,另外独立完成了一楼天花板供换灯泡维修的通道夹层与地下室的设计。他设计的地下层电梯,要人踩上去才会启动,既省电又富于人情味。最令人称道的是他利用镜光的反射原理,为对称结构的世贸双塔大楼做了一个仅需一半的模型,那省下来的“一半”,在当时可节约3万美金,王昭藩还主持设计了纽约大学保健中心与教学医院、哈佛大学教学医院、底特律体育馆等建筑。

  1973年,世贸大楼竣工。第二年,台湾“国家科学院”邀请他回母校建筑研究所任教,王昭藩毅然放弃在美国的优越条件,回到了台湾。1977年,高雄中正文化中心征图,本来被市长王玉云邀请当评审的王昭藩,在学生们的“怂恿”下,放弃评审,带领一群学生参加设计竞争,结果拿到了第一名。该工程设计是王昭藩的得意作品之一,获得过建筑金鼎奖的殊荣。这个文化中心现在仍是民众户外自由活动的好去处,整个中心虚实相间,看台就像休息用座位,由内而外缓升的圆形广场,看似无物,拥有大面积的骑楼空间。这是王昭藩充分考虑到台南的天气变化异常,让百姓在强烈阳光或雷雨天气中,都不会中断休闲的兴致。这种理念,当时任市长的王玉云有不同看法,但在王昭藩的一再坚持下,没有改掉太多,才有了今天的模样。后来,王玉云到文化中心散步,触景生情,他深深感到了王昭藩设计之深远。更觉得其坚持科学、不畏权势精神之可贵。

  王昭藩说他的建筑设计理念,悟自老子的虚实相间,强调“虚之以为用,实之以为体”。他认为苏州园林“一收一放”、虚实有序的空间感,就是这种理念的体现;美国建筑大师莱特的名作“落水山庄”亦为虚实空间连接、自然与人工交融的典范之一。“将自然与引至室内,由室内带到自然。”有人评论王昭藩的设计手法,是以混凝土表现中国传统的木构造,但他真正重视的是实验的过程、尝试各种可能性中找出最好的表达方式。他说:“我做设计时,经常就意境、构造、施工状况、使用空间特性等方面去考虑。在每个方面分析后,归纳结果去发展设计,失败的机会也就相对减少。”他还说:“即使到宇宙太空去,还能当建筑师。”教书时,他常常告诉学生,不要将自己局限在台湾一地,只想到在此地如何画设计图、盖建筑物、要有更宽广的世界观直至宇宙观。这此任何课程、建筑法规都更重要。

  1990年以后,王昭藩把建筑设计工作交给晚辈们去做,自己潜心从事变化多端的书画刻印。他以“保丽龙”(一种被称为“万年垃圾”的塑料泡沫包装品)当画面或纸张,拿奶瓶作毛笔,作画写字独创风格,流露真情画意。书法作品直写、横写、斜写,用转盘随心所欲,四面八方都可欣赏,所作绘画多为抽象图画。他还发现图章可以刻成360度的图腾,还用电脑画画。他的作品多次在国外展出。1998年,在台湾举办“多元创意个展”,颇得各界赞赏。他说,由于年岁的渐增,对生命与世情、东西方文化价值的不同,渐有所悟,对世间万物、宇宙等遂有不同的看法与体认,故对艺术的创作也有新的想法,因此在素材、工具、技艺等方面重新定位再出发。他说,为了适应新的环境及跟上时代,试着利用电脑、镭射、天文、物理、化学、机械等新科技产品及知识来帮助,以期创作出个人绘画的新面貌。他把1997年前后的40多幅,加上1973年前的30多幅画,编成画册出版,在香港、新加坡等地举办多次个人书画展。

  王昭藩回台湾后,设计的建筑有30多个,最有代表性的是台北市善导寺慈恩大楼、台湾大学农学院综合大楼、“行政院农委会”办公大楼、台湾大学温州街金华街公教住宅等。

  王昭藩兄妹7个,他排行第4。1965年,在美国与大学时的师妹方玲子(浙江诸暨人)一见钟情,结为伉俪。他们育有3男,均出生在美国,已成家立业。长子王立天,获哥伦比亚都市计划研究所硕士学位;次子王立人,获得乔治亚大学建筑博士学位;三子王立文,先毕业于台湾中兴农学院,复获南京中医学院学士学位。

  “9•11”事件发生,全世界为之震惊,更是王昭藩无法抹去的心头之痛。恐怖分子袭击大楼的当天夜里,他正在台北家中作画。客厅里开着的电视机,传来飞机撞击大楼坍塌的画面,起初他并没在意,以为是电影特技镜头,可主持人的讲解使他惊呆了。一次又一次的播送,不由你不信是真的。他伤心欲绝,一夜无眠。想到多年投入的努力化为灰烬,还有那么多生灵遭到涂炭,哭了好几次。

  事件发生后,作为世贸大楼惟一健在的设计人,王昭藩成了媒体关注的对象。台湾多家报纸发表了采访文章。在大陆,家乡的《乐清日报》届刊登了他远离故土半个世纪,成就卓著而鲜为人知的事迹。随后,其它媒体了进一步对他作了采访,使这位游子萌生了回乡探亲的愿望并付诸行动。

  2001年11月6日,这位久离家乡的游子终于回到了阔别55年的故乡,拜祭祖父祖母、聚会幼时同窗。在访问济时中学时,恰遇三哥王昭和的同班同学,说起来仍是念念不忘,令王昭藩感慨万千。此次回来,他还带回一批世贸中心大楼的设计图纸和220张幻灯资料,在温州召开学术报告会。他讲到了世贸大楼的巍峨与骄傲,但更讲了大楼留下的遗憾和教训。他说,希望年轻一代能够从中得到一些有益的启发,以后少吃一些亏。短短一周的回乡,给老人留下了太多太多的记忆,他曾流露出回乡定居的意思,但至今未能成行。何时能再见老人,我们期待着……(作者:张雁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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