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明与法国前总统奥朗德合影。
2月上旬,人民网国际频道记者再次专访乐清籍法国华人卫视总裁陈世明先生;中旬,温州电视台公共频道转播了《巴黎春天联欢晚会》。“陈总为了这次的晚会整整忙了半年时间,‘春晚’活动引起了海内外华人的共同关注。”当乐清日报全媒体记者采访乐清籍侨领、法国最有影响力的华语电视媒体创办人、欧洲中谊文化传媒集团董事长陈世明先生时,他的同事、乐清老乡魏晓东先生如是说。
魏晓东说的“春晚”就是由中国国际文化传播中心和法国华人卫视主办的庆祝中法建交55周年暨2019年法国华人春节晚会,该晚会在巴黎雷克斯大剧院上演,现场能容纳3000余人的表演大厅内座无虚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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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击偏见
创办华语电视台
在法国,提起法国华人卫视节目,大家都竖起大拇指称赞。如今的法国华人卫视节目内容日益丰富,收视率稳步提高,接连举办的“欢乐春节”电视春晚、“华人好声音”歌唱比赛、“法国·东方文化小姐大赛”等活动,弘扬中华文化,受到了广泛欢迎。陈世明说,法国华人卫视团队还将着手制作更多包含乐清元素的节目,向法国人介绍雁荡山,介绍乐清文化,让更多法国人认识乐清,并想来乐清看看。
法国华人卫视团队打造的《中国百象》和《外国人看中国》栏目深受观众好评。“春晚”更是为中法民众打开了一扇新窗口。随着媒体影响力的逐步提升,华人卫视已经得到法国主流社会充分肯定,2018年马克龙总统访问中国期间,华人卫视记者受总统府新闻办公室特别邀请随团报道,成了新闻界的一个亮点。
法国华人卫视总裁陈世明表示:深度融入法国主流社会,是华侨华人社会发展的一个必然趋势。华人卫视通过媒体平台,关注华侨华人的工作和生活,维护华侨华人的合法权益,助力华侨华人的事业发展,为促进华侨华人社会的繁荣、团结、和谐贡献力量。三年内,该团队还先后创办了《华人新干线》《巴黎,卡拉吧》《会客巴黎》等栏目。分别开辟《塞纳剧场》和《华星剧场》,引进播出国内热播电视剧。多角度、全方位为华侨华人提供信息服务,丰富华侨华人文化生活内容,在一些社会热点问题上表达华侨华人的态度和声音。
成绩斐然,殊荣满载。但一路走来,陈世明感叹:一言难尽。
陈世明1980年跟随亲戚去了法国,那一年,他18岁。刚到法国,他先在一家中餐馆帮人打工,洗碗、扫地,什么活都抢着干。一大早上班;晚上,别人下班了,他还问老板要事干。回到住处,又学习法语。
陈世明很清楚,要想在法国立足,首先要会讲法语。他不但学习法语,还喜欢看一些励志故事。人物传记、创业故事,每本书从头看到尾,看好了,收藏起来。三年中,他不但学会了法语,还淘到了第一桶金,此时,一位经营餐馆的亲戚正准备把餐馆卖掉,陈世明就与温州一位朋友商量,合伙买下了这家餐馆,没日没夜地经营起来,每天都是到第二天凌晨忙完活,即便这样,陈世明仍不忘学习。
第四年,他的弟弟去了法国。陈世明的合伙人认为陈世明有了帮手,就分了餐馆,陈世明也真正开始了独立经营餐馆之路。几十年的艰苦耕耘,他完成了从打工仔到中餐馆老板的华丽转身,同时,凭借过人的商业天赋,他的中餐事业蒸蒸日上。 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他在餐饮业一路走红之时,2004年,一场风波彻底改变了他的职业轨迹。陈世明提起这段往事,仍感觉心痛。2004年6月21日,法国国家电视第二台在黄金时段播报了有关中餐馆的片面不利报道,报道里说中餐馆很脏、很乱,吃了会生病。一时间法国当地所有媒体一哄而上,中餐馆生意也一落千丈。
陈世明回忆,当时,华人华侨在法国开中餐馆有4000多家。那次舆论风波,给在法中餐馆行业带来了致命打击,不少中餐馆经营者被迫转行,或改开日本料理店。
陈世明说:“当时媒体的报道言过其实,华人想要发出声音,却没有平台。”面对这种不公平,他心里十分难受。最后,华人代表就在法国当地一份主流报纸上刊登了一则说明。
“这则声明不痛不痒,无法表达我们真正的心声,我们本来想在报纸上刊登一则抗议。”亲历此事的陈世明,更是意识到话语权的重要性,他认为华人应该勇于担当,改变法国媒体对中国餐饮的偏见,于是他决定进军传媒业。
从餐饮业到传媒业,这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但陈世明决定的事,决不回头。他开始谋划,筹措资金、跑相关部门、审批证件等,他忍痛卖掉了多年经营的三家餐馆,之后走上了审批的漫漫长路。前期整整努力了9年时间,2014年,中谊传媒最终申请到法国最高试听委员会颁发的开办24小时电视台许可证。然后,经过一年多时间的筹备,2015年11月2日,“全频道24小时电视台”华人卫视正式开播,目标受众法国观众,这也标志着法国华人媒体开始跻身当地主流电视传播平台。
陈世明与法国国民议会领导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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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磨难
赢得一片叫好声
“全频道24小时电视台”华人卫视正式开播不到半个月,法国遭遇了史上最惨重的恐怖袭击事件。恐怖事件发生在法国首都巴黎,由于现场多路段戒严,陈世明亲自驾车带着采编团队赶赴一线,当时,他大学毕业不久的女儿也在这个团队里。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陈世明感慨万千。他说,每天起早摸黑,回到家,都累瘫在床,却感受到了初到法国创业时的冲劲。第二天,他仍早早起床,继续自己的打杂工作。就这一天,他的团队遇到了一件惊险的事。当时,华人卫视节目组正在法国某地采访,突然,附近警察开始高度戒备,并快速向采访现场附近的一间房子聚集。看到警察们手持枪支,屏住呼吸搜索的样子,陈世明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但他并未退缩,而是身先士卒冲在前面,团队成员跟在后面追踪报道。原来警察在那间房子里发现了藏匿的恐怖分子,并顺利将其抓获。法国华人卫视团队的果敢应战,赢得了一场漂亮的现场播报。
法国华人卫视此次成功的突发事件报道,获得了法国电视行业人士的认可。在法国电视行业内参上,史无前例地刊发了一篇文章,称赞法国华人卫视团队敬业、专业,具备胆识与速度。“这是法国电视行业第一次在自己的内参中称赞我们,是对我们的一种认可。”陈世明欣慰地说。
之后,法国华人卫视又开辟了一个《明日中国》专栏,开播仅一个月,收视指数达到2.2%,也就是说每天晚上至少有11万法国人在收看这个节目。提起这些,陈世明坦言,其实开播四年来,虽然影响力一路提升,但没有收入,而且一直在赔钱。家里人都知道,为了传播中国声音,陈世明把几家餐馆卖掉的钱都贴了进去。陈世明向记者算了一笔账,电视台为了抢占黄金时间播出,以每小时1.5万欧元买断黄金档,又以每月2000欧元的价格请来了三位法国籍的节目制作人,加上节目制作成本,仅每晚这一小时的《明日中国》,每月就要消耗3万欧元以上的成本。陈世明在餐饮业最红火时,曾开过7家中国餐厅,最多时同时经营4家。但为了电视台,目前,他只坚守着一家餐馆经营,但他无怨无悔,信念坚定。
有付出总会有回报。近几年来,华人卫视通过与国务院新闻办、中央电视台、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上海电视台、温州电视台等单位和媒体机构的合作,不断丰富节目资源,涉及面越来越广,同时全方位传播中华历史文化和中国地方文化。如《远方的家》《传承》《乡愁》《中国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等节目,都受到了观众的欢迎;《学汉语》《你好,中国》《汉语零起点》等栏目,以直观、生动的方式推广海外汉语教学,为法国人学汉语,为“华二代”掌握中文基础知识创造了一个良好的平台。
2016年杭州G20峰会前后,华人卫视还播出了相关宣传片,积极为国内重大国际会议营造良好舆论氛围。2017年中国农历除夕夜通过卫星对接同步直播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以最佳时效把中国的声音送达法国千家万户。
陈世明先生在2018春节联欢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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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进好学
一箱行李半箱书
“陈世明特别好学,在我的印象中,他很喜欢买书、看书。”近日,乐清日报全媒体记者走进了家住市区的陈世明姐夫张湘荣家里,提起陈世明,姐夫感叹不已。张湘荣曾在1989年去了法国,与陈世明一起共事三年多时间,1992年回到乐清。
不管是在法国还是在乐清,陈世明回家都是张湘荣去接机。张湘荣说,每次去接机,他已习惯了行李的沉重,因为一箱行李中,有半箱是陈世明看过或没看过的书。法国到中国,这么远的地方,陈世明总是把书带来带去。创业中买过来的书,他看后舍不得丢,回国时,他就想着把这些书带回家乡。有时,他还把带回家的书推荐给他母亲看。一次,张湘荣去温州机场接陈世明,只见陈世明又在机场书店买了好多书。陈世明提起书籍,如数家珍,他总是说,这些书很好,买过来带回法国看。他工作繁忙,回国时总会利用短短的时间,抢机会在机场书店里逛一逛,然后买些书过来。
近几年来,书越来越多,陈母谢老师就把陈世明从法国带过来的书整理打包,然后叠在一起保存起来。
陈母说,陈世明回家除了重要的事务外,最喜欢与她讲书里的故事。对创业、爱国的书,他是最喜欢看的。一次,他拿着一本书告诉母亲:“妈,你看,这本书是讲一个老板如何拿着一个铜钱艰苦创业,然后成为大老板的。”
陈世明的母亲谢老师闲时修整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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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公益
捐助钱财家人不知
“通过我经手的,一共捐了200多万元吧。因为这200多万元之前一直存在我这里。那年奥运会,他通过外交部,为奥运健儿赞助服装,让我们汇款捐献,这是一笔;另一笔是汶川地震,他也联系了外交部,然后让我们联系有关人员,把钱转出去;还有部分是捐给扶贫基金会的。”陈世明姐姐陈英英与丈夫张湘荣提起陈世明多次无私捐款,又是一番感慨。张湘荣说,陈世明有时候捐了钱,都不告诉家人的。如2008年,他在上海崇明考察期间,恰遇崇明遭遇50年未遇的雪灾,损失巨大。当他返回巴黎后,即通过上海市侨务发展基金向崇明县政府捐赠人民币20万元用于抗灾救灾,以表心意。这些消息家里人都是后来从媒体上得知的。
陈母说,2016年,虹桥一个地方建老人亭,儿子也捐了15万元。平常,回乡时,只要听到哪里有困难,他总是10000元、5000元地捐款。在国外,陈世明同样如此,但都不会留下姓名,所以家里人对陈世明的捐款献爱心一事,已习以为常了。陈英英说,弟弟就是一个怪人,自己生活也是很节省的,但只要捐款,他很舍得。
陈世明先生在爱心募捐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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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情怀
30多年保留中国户籍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陈世明至今仍一直保留中国户籍。在法国这么多年,多少人劝他入法籍,但他就是不入,我为儿子感到骄傲。”提起这点,81岁的陈母一脸自豪,她说:“我要为儿子点赞!我认为儿子很伟大,他爱国、敬业,吃苦耐劳,而且积极向上,乐于助人。”
陈家对孩子的教育十分严格,陈母原来在学校教书,平时工作很忙,所以家里几个孩子经常会与玩伴在一起。让陈母难忘的是,陈世明的额头至今仍留有一个疤痕。她说,这个疤是陈世明小时候与小伙伴玩耍时,小伙伴拿石头砸的,当时额头被砸破血流不止,但陈世明不敢还手。姐姐也感叹,从小父亲管教几个孩子都是这样,不能与别人争东西,不能骂人、不能打人。
从小好学的陈世明,成绩也十分优秀,初中毕业后,他被招进了农场上班。在农场工作时,因为他的勤劳好学,深得领导喜欢。
张湘荣说,陈世明总是处处为他人着想。如一些朋友或客户来店里,不管他有多忙,他总是先陪着朋友或客户。留下的事,他会在晚上一个人加班,所以每天晚上,陈世明总是很迟下班。
陈世明还十分孝顺。他经常请母亲去法国旅游,陈母退休后除了外出走亲访友,最喜欢画画、书法,几年下来,她的书画挂满了家中几个房间。2017年12月6日,陈母在有关部门的支持下,成功地举办了画展,闻此讯,陈世明特地从法国“飞”回乐清,参加母亲的个人画展。
在外几十年,陈世明何尝不想多赚些钱?但在法国的几十年间,他清楚地认识到,只有国家强盛,小家才会安康。所以他表示,宣传中国好声音,宣传乐清好故事,让更多的外国朋友了解中国,使更多的华人在国外生活得有尊严,这也有利于华人在外的事业发展。他希望法国华人卫视能多元化发展,推出中谊传媒网,犹如凤凰网一样在产生深远影响的同时,亦可取得丰厚利润,从而更多地回报社会。
几多艰辛,几多收获。2015年,53岁的陈世明荣获第四届“中华之光——传播中华文化年度人物”奖,这是何等的荣耀。此前,莫言、白先勇、郎朗、姚明等人也曾获此殊荣,此奖被媒体称为我国最具分量的文化大奖之一。
记者采访手记
这是一篇历时两个多月才完成的采访稿。
因为陈世明先生工作忙,采访他时,总是断断续续。微信聊天时,有时是半个月前提的问题,半个月后才有回信,然后抓住机会,问了几个核心问题。其间,乐清日报全媒体记者又通过走访他的母亲、姐姐和姐夫以及身边的朋友,才算完成了这篇人物专访。
来源:乐清日报(中国乐清网)全媒体 记者 罗定阳 叶长一